孝兒捐肝救父 一同見證生命的韌度與美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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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中微暗的燈光,讓蔡先生顯得更為黝黑又瘦弱,一千度厚重的鏡片下露出炯炯有神的雙眼,口中不斷強調自己是個「健康寶寶」,他對一大早陸續到病房關懷的人掛保證「請大家不用擔心」,而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關懷和叮嚀,都是因為他的大愛行孝精神感動了所有醫護同仁,為了救父親,這一路堅持下來似乎是對的。

◎一場來不及面對的惡夢

今年25歲的蔡先生,父親蔡爸爸,因為工作加上長期應酬關係,五年前被診斷為酒精性肝硬化,當時醫生告訴他「唯有換肝」才能讓病情不再繼續惡化下去,而為了救命,母親陳女士開始四處奔波,到處打聽有關捐贈肝臟的相關訊息,但等了又等,日子一天天過去,甚至醫院跑了一家又一家,眼看著先生身體每況愈下,不僅腹水嚴重、吐血,還經常性昏倒在家中,但她卻只能束手無策。
「突然接到鄰居打來的電話時,就知道家裡又有狀況了。」工作臨時請假、進出醫院已成了家常便飯,無奈又不得不兼顧工作。陳女士說:「自從先生倒下之後,我就成了家庭的主要經濟支柱,雖然二個孩子都已外出工作,但要長期負擔醫藥及家庭生活等費用,壓力真得很大。」

日子即使如此艱辛,陳美麗卻從不喊累或苦,看在兒子蔡先生眼中很是心疼,媽媽總是為了這個家、為了爸爸而犧牲自己。

當時在醫院的時候,無意間聽到醫師和媽媽的談話,蔡先聲說:「醫生告訴媽媽,如果爸爸要換肝的話,建議直系親人捐贈比較快。」因為瞭解母親的個性,手心手背都是肉,一邊是兒子,一邊是先生,怎會輕易說出要兒子或女兒捐肝的話呢!

不過蔡先生心裡已有自己的打算,他先和妹妹商量,「其實應該不算是商量,而是直接跟妹妹說我要捐,但妹妹卻也爭著要捐,然後講了很多好笑的理由,說爸爸比較疼她,應該會想用她的肝。」倆兄妹討論了很久,也互不相讓,最後為了公平,決定都先接受初步的驗血後再說。

「哈!我就知道,一定是我的ok嘛!」蔡先生臉上露出勝利的表情,笑著描述當時兄妹倆為了捐肝而爭奪資格的趣事,而妹妹在初步驗血血型不符,順理成章就由哥哥捐肝。

但沒想到經過無數次討論,好不容易全家人達成共識,在病程中連續求助了幾家醫院,醫師評估後卻表示蔡先生目前身體狀況極差,移植的失敗率比較高,建議不適合做活體肝臟移植,但蔡爸爸的妻子擔心他無法等到大愛肝臟捐贈。最後一家人帶著一絲希望,輾轉到了大林慈濟醫院的移植中心。

◎最初的抉擇始終如一

在病房中,53歲瘦骨嶙峋的蔡先生,腹水讓他的肚子看起來猶如一顆排球,本身罹患糖尿病的他,長期血糖控制不佳,加上心臟、腎臟、肝臟功能都不好,最後造成嚴重乳靡狀的腹水,甚至經常性吐血、昏倒,使得換肝風險大增。

在病房討論室中的移植外科主任尹文耀,一邊低頭認真翻閱手邊資料,一面仔細地向家屬解說手術前的風險,且不斷叮嚀:「不只是蔡先生本身有地中海貧血問題,加上蔡爸爸有糖尿病,血糖長期都控制不好,而且心臟瓣膜、腎臟等功能也有問題,甚至還有肝硬化,所以相對的,手術失敗率比一般人還要高…」包括麻醉科及心臟外科、新陳代謝科、整形外科、一般外科等術前評估,整個醫療團隊都很擔心。尹主任比喻一台車子換了新的輪胎,但車體其他零件有問題的話,即使換上新輪子也撐不了多久。

「我都尊重您們的決定,隨時想要改變時,都可以喊停。」尹文耀誠懇地再三強調,不要因為不好意思,怕我們白忙了一場而不敢說。面對這一次艱巨的挑戰,他總免不了擔心最壞的狀況,但即使如此,卻仍甘之如飴為病患承擔一切。

這股勇氣怎麼來的?尹主任只是笑著回答:「因為感動吧!當時看到這家人的不放棄,都將希望寄託在這裡,怎麼忍心去拒絕他們,加上我們自己院內各科別都很幫忙,不管是內科或外科,不分你我一起投入在整個團隊裡。」

◎面對手術重重難關考驗

手術當日,這一場愛的接力賽,給了醫療團隊莫大的考驗,「本身肝硬化嚴重,心臟及腎臟的功能也都不是那麼好,在手術前可想而知,病患身體的各器官是否負荷得了,成了手術的一大挑戰。」
從早上開始進行的活肝移植手術,過程中克服了種種困難,包括出血較嚴重、血壓低休克、、少尿等,手術中所有參與手術的成員、麻醉科醫護團隊,大家相互加油打氣,發揮團隊凝聚力成就了這次困難的移植手術,尹主任說:「這是團隊合作的成果。」

手術一直進行到隔天早上清晨才結束,大家都非常累,但心中卻很歡喜,蔡先生成功捐出60%的肝臟給爸爸,順利換肝成功。「手術後恢復比想像中還要快!」尹文耀主任和張群明副主任到外科加護病房探視蔡爸爸,第一關已過,緊接著還要面對更多未知的挑戰。

「前一、二個禮拜,蔡爸爸出現了敗血症,後來查出腹部裡有細菌感染問題,」尹主任說,幸由影像醫學科主任林志文,及肝膽腸胃內科醫師曾志偉的幫忙,讓蔡爸爸順利度過這次考驗。接著膽道引流、腹水等,都在病房中由護理人員細心照料下逐漸好轉,後續也有復健科、社工、志工、中醫科一同協助蔡爸爸。不過恢復並非在一夕之間,二個月的住院治療,讓個性較為急躁的蔡爸爸一度想放棄,甚至有了不好的念頭,認為自己無法度過接下來的難關,然而大家卻竭盡所能,用陪伴、關懷、鼓勵,陪著蔡爸爸與家人一起克服種種困難。

◎重生後的慶生

這一場手術發揮了愛的接力,經過長達24小時的手術時間,過程中各醫療科分工合作,克服種種手術中所面臨的困難,終於成功協助蔡爸爸與兒子順利完成活肝移植。

尹文耀主任表示,雖然一般需要進行移植的病患都往都會區跑,不過隨著大林慈院不斷努力,大林慈院活肝移植從97年開始,至今已有8例;大愛肝臟移植從92年開始,至今有17例。共為25例。一年平均為二至三例。在雲嘉地區還能夠進行如此有挑戰性的手術,實在不容易。

慶生會現場,蔡爸爸與家人、醫療團隊一同切下象徵重生的蛋糕,病房中來了這段時間陪伴的人,志工組、社工組、護理同仁、外科加護病房、移植中心等,大家誠摯獻上祝福,為蔡爸爸一家人唱生日快樂歌,志工陳鶯鶯師姐及張紅芬師姐也特別準備了一顆杮子吊飾,祝蔡爸爸全家都「杮杮如意」,讓他們非常感動。

蔡爸爸站在蛋糕前,對著蠟燭許下心願,而蔡先生除了感恩所有醫療團隊救了爸爸,他說:「等爸爸好起來後,要完成全家人一起出遊的夢想。」